“死亡是一面镜子，反射出生命在它面前做的各种徒劳的姿态。”——摘自《百年孤独》
第к章 徒劳
叶芙根莉娜精疲力竭地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躺在那块被汗水和汁液浸湿的木板上喘着粗气。房间的空气中充满了汗水和叹息的气味，已经变得十分污浊。叶芙根莉娜的喉咙感到灼烧般的疼痛，再也叫不出一声来，每次咳嗽都能咳出几滴鲜血。没有了声音，那些“人”们必然会不爽，于是就用早已准备好的鞭子抽打在她的身体上。即使是这样，叶芙根莉娜也完全是叫不出来了。
不出乎叶芙根莉娜的意料，接下来又有一位“顾客”将三颗金属丢在了门口桌上的一个小盘子里。叶芙根莉娜的眼睛已经由于疲劳和痛苦完全湿润了，视线变得模糊起来，汗珠敌进眼睛里引起阵阵疼痛。她只得通过门口金属掉进铁盘里的声响来判断是否又有“顾客”来光顾她。
随着异常高大的身影渐渐靠近，叶芙根莉娜看清了他的脸——克拉夫钦科特工。叶芙根莉娜默默地在心里冷笑了一番，堂堂国家安全部特工竟然也会来这种地方娱乐，不，这可以说是在意料之中吧。
叶芙根莉娜艰难地抬起原本耷拉着的脑袋以至于克拉夫钦科可以看清眼前这个“玩物”的面庞。她微微翘起嘴角，但由于肌肉的运动过度她已经很难控制面部的表情了。
克拉夫钦科在叶芙根莉娜面前犹豫了片刻，紧接着笨手笨脚地开始脱起衣服，嘴里说道：“我真的没想到是你......”
叶芙根莉娜没有做任何回应，只是沉重地喘着气。毕竟她也没有办法说出一个字来。
“你失踪的这几天......原来都在这啊。”克拉夫钦科从衬衣口袋里掏出了一根烟和一只打火机。他点燃香烟将烟叼在嘴里深深地吸了一口，说道，“实话告诉你吧，我不是什么克格勃特工。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民兵，那张证件是我在地铁入口处捡到的，觉得方便就拿来用了。”
叶芙根莉娜皱了皱眉头。在末世之时，人为了自己的利益，真的是什么都做的出啊。
克拉夫钦科脱下了最后的一点“遮挡物”丢到一边。
在克拉夫钦科之前，叶芙根莉娜已经“接待”了六十七个“客人”，她对时间已失去了概念，只知道每隔大约十个“客人”会得到一份连猪食都不如的餐点，她往往还没等到咽下肚子就全部吐了出来。到后来吐不动了，只得任由恶心的汁水从嘴角流淌到地面上或者自己的满是伤痕的肌肤上。
那个满脸疤痕的男人进来敲了敲门，催促了一番克拉夫钦科随后不耐烦地关上门离开了。
克拉夫钦科十分主动，尽管这样，叶芙根莉娜已感受不到肉体的温度。她的大脑里最后只剩下一个词：свобода（自由）
过程出乎意料地很快就过去了，叶芙根莉娜感觉与之前相比疼痛感有所减少，可能是自己的肉体早已麻木了吧。叶芙根莉娜身体被枷锁固定住的部分磨出了血，血滴沿着她身体倾斜的角度流了下来与汗液和粘稠的汁液融为一体。
克拉夫钦科离开后又接着来了五到六个“客人”，最后那个表情狰狞的男人将她抱到地铁轨道边扔了下去。我已经没有价值了吗......？叶芙根莉娜对自己说道。
叶芙根莉娜艰难地爬起来突然又感到无力，值得一只手撑着轨道旁高台的边缘，蹒跚地向前挪动着身子。她不知道自己在哪，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才能继续活下去。现在她终于得到了自己盼望已久的“自由”，但这真的是自由吗？她向自己发问道。
人们在这糟透了的世界漫无目的地活着到最后却都落到个一无所有的下场，生前所有拥有的一切：财富、名声、荣誉......到最后都被别人拿了去或是被时间一点点地抹除。如今，世界崩塌，是已经到了生命还未终结以上这一切就都要消失的程度了吗？这样活下去还不如离开人世一了百了来得痛快。
叶芙根莉娜沿着轨道走了很久，前方依然是一片黑暗，只有一个红色的微弱光源在远处闪烁着——那是轨道旁的指示灯。
恍惚间，叶芙根莉娜发现右前方一扇铁门处有个身影，严重畸形的背脊看上去应该是个老人。
叶芙根莉娜又往前走了几步，她的喘息声似乎引起了那个人影的注意，但他只是想叶芙根莉娜这边看了看，并没有想要移动的样子。
叶芙根莉娜觉得精疲力竭，靠在高台边想休息，身体各处都开始隐隐作痛起来，她俯下身去以掩盖自己扭曲的表情。
“万物生因回响；灭因回响；回响乃万物之母，万物亦回响之嫡......”老人突然大声吟诵起来。
叶芙根莉娜记得这是那本《回响世界论》第一章里的第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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